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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二章十个住客第二十幕(2 / 2)


诺诺和父亲最后一次出航的当天早晨

湖面上风浪骤起,诺诺和他的父亲已经离开很久了,渔民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守着大湖,祈祷着它尽快风平浪静,让他们可以出海去寻找还没有回归的两个人。

独自一人呆在别人房间里的恽夜遥似乎陷入了沉思,他靠在窗前已经很久一动不动了,如果不是手指在轻微敲击窗框,我们还真的会以为他是无意之中睡着,或者被什么人袭击晕过去了。

恽夜遥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这间房间里还有某些吸引他的东西在持续发酵着,演员先生的目光适应黑暗之后,不停环顾着房间内部,眼前所有的一切都隐没在一片暗沉的颜色之中,无法分辨它本来的色彩。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心中暗自揣测,恽夜遥把视线移向地板,那里也有他感到疑惑的地方,早晨听到的争吵细节在脑子里回放着,恽夜遥的记忆力非常好,几乎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两个人……一个声音洪亮,另一个声音沙哑……话语交换之间,尾音…好像没有交叠。如果……让我来说的话’

恽夜遥想到这里,清了清嗓子,开始复述他早上听到的争吵声,他是一个演员,对于模仿和配音很在行,他尽量用十分贴近的语气和音调,模仿早晨两个人的话语。

低低的声音在黑暗房间里回荡,门外的人不仔细听的话应该是听不到的,恽夜遥也不害怕有人会回来,就算被发现了,他最多说自己发现门没有锁,所以才进来看看的。别人除了把他轰出去之外,也不会有更多的举动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还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满意?!”(声音洪亮者的质问)

“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做任何事情,如果你对我不满的话,你可以赶我走,没什么大不了的,老诺也不会阻止!”(声音沙哑者的话语,语气中带着不甘和哭腔。两个人在话语交换间,大概会停顿一秒钟左右的时间)

“你说什么?!你没有要求我做过任何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对不对?!”(声音洪亮者的质问,这一回,这个人听得出已经在暴走边缘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什么非要把一切都说得明明白白呢?!我们本来可以平淡生活,你为什么非要让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事?!”(声音沙哑者的语气开始转变,他从被质问者变成质问者,听上去哭腔也没有了)

‘看起来激烈争吵就像是一个假象,房间里事后有人收拾过了,脚印、对话和房子里的东西都有问题,我得让小蒙来看看才行。’想到这里,恽夜遥径直朝房门口走去。

这个时候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进来,恽夜遥立刻停在原地,侧耳倾听外面的人想要进入哪个房间?

但是倾听了一段时间,外面的人竟然还在走廊里说话,恽夜遥偷偷打开一点门缝,朝外看了看,原来是陶阿姨和同事正在收衣服和被单,她们的位置在走廊中间,并没有注意东面房间的状况。

恽夜遥偷偷溜出房门,轻手轻脚将房门关好之后,朝着陶阿姨打招呼:“阿姨,要不要我来一起帮忙?”

“哎呀!是小帅哥啊,你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吓了我们一跳。”陶阿姨回头炸呼呼地说道,她确实吓了一跳,因为恽夜遥突然就站在走廊一头,好像变魔术一样。

“哈哈,”恽夜遥摸着自己的脑袋,装出一副憨厚的样子说:“我上来有一会儿了,看到这间房间没锁,就好奇进去看了一眼,你们不会介意吧?”

“我们自然是不会介意,”陶阿姨说:“不过,这件事你可不能告诉小晨哦,这是他的房间,他会介意的。”

“康晨的房间啊!我看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还以为是小桔的呢!哎?小桔到底长什么样?你们能跟我描述一下吗?”恽夜遥顺势问道。

他没有说谎,刚才确实觉得自己进入的像是一个女人的房间。也许是他自己平时懒惰又邋遢,认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都像是女人房间。

陶阿姨并没有立刻回答问题,而是反驳说:“我们这里的男人都很勤劳,每个人每天都会收拾房间,尤其是小晨,比我们这些阿姨都要勤快哦!”

“是吗?哈哈,看来我得好好学习学习了,阿姨,说说小桔吧,小桔一定很漂亮,对不对?”

“嗯…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吧!”陶阿姨沉思着。

她身边另外一个阿姨说:“小帅哥说的也没错,小桔白白净净的,每个看到她的人不是都说她漂亮吗?”

同样是午饭过后,小豆在厨房里帮忙,悦悦和小晨一起进入叶阿姨的房间,帮她治疗伤势,情况看上去比15年后的人工岛要平静了许多,大家各司其职,至少没有发生特别严重的事件。

在二楼第四间房间里

小晨一边帮助叶阿姨矫正骨头,一边用纱布和小木板固定她受伤的地方,叶阿姨不时发出吃痛的抽气声,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扭曲,她因为肥胖的关系,手指显得又粗又短,此刻伸出来的食指和中指还在往外渗着血,不一会儿纱布就变红了。

悦悦蹲在旁边看着他们动作,对小晨说:“怎么这么长时间还在流血?照理说这种伤口不应该这样啊!”

“那是因为我的血很难凝结起来,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受了伤之后,结痂总是要比别人晚很长时间,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叶阿姨自己回答说。

悦悦问:“那你去医院里看过吗?”

“没有,我一直住在这座人工岛上,到医院去很不方便,何况只是偶尔受伤,身体也没有其他方面的不舒服,所以,也就从来没关心过这件事。”

“叶阿姨,我爸爸说过,身体上的任何一点异常都要重视,血液不容易凝结的话,有可能是身体里的血小板少,或者凝血功能不良,你一定要去医院里看一看是什么原因,然后相对补充一些这方面的食物才行。”悦悦很认真的帮叶阿姨分析。

“悦悦,谢谢你,不过没关系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副身体没那么娇贵。”叶阿姨淡淡的微笑着,她对此并不在意,不过还是很感谢悦悦对她的关心。

小晨等到包扎工作全部完成之后,才开口说:“叶阿姨,对不起!我刚才也不想把你伤得那么重,你放心,等骨头长好之后,画画应该没有大问题,不过三个月之内,请你好好养伤,不要再去碰触画笔了。”

“三个月?那怎么成?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会画,三个月不是要耽误老李很多业务吗!”叶阿姨为难地说。

小晨站起身来,用剩下的纱布擦了擦手,回答:“李伯伯的业务有没有损失是他的事情,你没有必要那么紧张,少赚三个月钱也不会死,你就安心养伤吧,顶多让小桔过来,她不是也会画吗?”听完老诺的话之后,谢云蒙也感觉到事态紧急,他大踏步走进了旅店,客厅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谢云蒙回头看向老诺问:“你说的尸体在哪里?”

“一具在楼上第四个房间里,还有一具在厨房的水缸里。”

“我马上去,你们现在全都待在这里,不要离开,等我的消息。还有,如果看见我朋友过来的话,暂时先不要告诉他真相,让他留在旅店门口等我。”谢云蒙说完,转身跨进了通往厨房的走道,老诺都来不及应答他一声,他的人就不见了。

老诺和刑警的对话,旅店门口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一下子都慌了神,尤其是言厨师,他问老诺:“你不会搞错了吧?到底是谁死了?”

老诺恢复了那副浑浑噩噩的样子,颓然瘫坐在大门边缘,回答说:“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见从老诺那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言厨师对着其他人说:“大家赶紧找找看,这里面到底有谁不在?”

他的话刚一出口,门口的人就混乱起来,他们互相询问着,走来走去确定身边有什么人不在?不消几分钟,结果就统计出来了,不在的人包括:康晨、小桔、三个阿姨,还有住在旅馆二楼第五间房间里的男性客人。

言厨师问老诺:“你别坐在那里了,快说,那个脾气不好的客人在自己房间里吗?对了,我记得刚才他也没出来吃饭吧!”

“他…不在自己房间里,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每一间客房都看过了。”老诺回答说,他放在在膝盖上的双手手臂绷得笔直,手也好像神经挛缩一样,张开又握紧,不停重复着这个动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群中的一个声音喊道:“我们要不进去看看吧!谁知道那个刑警是不是真的?我们得自己确认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句话一出口,就像打开了泄洪的闸门一样,所有人纷纷向着旅店里面挤进去,老诺连站起来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拥而入,几个人向着二楼客房跑去,还有几个人直接涌入了厨房。

厨房里的诡异气氛越来越浓重除了那些腐烂鱼头所造成的影响之外,还有另外一样东西,只不过这样东西此刻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它只有一点点露出在水缸的底部,被水缸压着。

那是一小撮黑色的毛发,乍一看上去,好像是没有清理干净的马尾巴上的毛,可是仔细看去,这些毛发要比马尾毛柔软纤细得多,更像是人类头上的毛发。

小豆一个人站在厨房灶台前,看着小晨和肥胖的阿姨在里面忙碌,感觉到口干舌燥,他咽了一口唾沫,慢慢向水缸靠近,水缸里的水十分清澈,一眼就可以望到底,所以他认为就算不烧煮,喝一口应该没有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口渴的感觉一直困扰着他,‘也许是烟瘾终于爆发出来了吧!’小豆心里想着,把头探向水缸上面,那清澈的水面微微波动着,水面以下可以看到黑色的影子,也许是水缸内侧边缘造成的,又或许是别的什么东西……

——

旅店二楼第四间房间里

“叶阿姨,能跟我说说大湖北面的事情吗?你过去在那里居住过吗?”悦悦始终没有忘记小豆的目的,旁敲侧击想要听大湖北面过去的事情,可是叶阿姨并不愿意告诉她。

中年女人沉默着,目光一直盯着大湖湖面,木制百叶窗此时已经被她扭开了,缝隙里吹进来的风在两个人耳边呼呼作响,有一丝风一直刮过叶阿姨的眼睛侧边,让他的眼睛眯起来有些睁不开。

见问话没有得到任何反应,悦悦只好把接下来的话语咽回肚子里,默默陪伴着受伤的女人,她的手指一直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鲜血还在从里面慢慢渗出来。

悦悦默不作声帮她把表面的纱布揭开来,换上了一小块干净的纱布,她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木头人一样。刹那之间,悦悦感觉这个中年女人莫名的让人心疼,眼眶也跟着有些湿润了。

悦悦一向心软,而且非常善良,她见过很多痛苦无法自理的病人,悦悦感觉,现在的叶阿姨就像那些病人一样痛苦。

女人悄悄离开了她原来呆的地方,在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的情况下,她直直向前走去,在那里有一样东西吸引着她的视线,那是之前她刚刚看到,被某个人给予出去的东西。

身上的那条裙子碍手碍脚的,女人索性撩起裙摆,踢掉拖鞋,露出纤细的脚腕,和一双泛红的赤脚,朝着目标跑过去。赤脚和地面碰触,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每一步都有小小的水花溅起。

凉凉的水刺激着女人脚底的神经,地面上翘起的部分刮痛了她的脚心,不过这一切她都不在乎,她只想要快点捡起看到的东西,然后不让任何人发现,回到自己刚才所在的地方,继续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女人可以听到心脏在跳动,那声音沉重而又有力,仿佛带动着自己全身的肌肉在一起跳动,热量源源不断从心脏处传达入每一寸骨骼,宽宽的肩膀挤压在狭窄的连衣裙里面,让她很不舒服。

女人索性把袖子撩起来,把领口的扣子全部解开,衣服拉扯到肩膀以下,她在做完这些动作之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慌张的朝周围望了望,直到再次确定没有一个人之后,她才呼出一口气,迅速拿起地上的东西往回跑。

这一回跑动的速度比刚才更快了,有两次,女人甚至差一点滑倒,不过她的平衡能力还算不错,手臂张开的时候总能稳住身体。

每一次女人的手臂张开,都可以看到她胳膊上方隐隐约约的肌肉,看来这个女人也是个常年劳作的人,应该还蛮有力气的。

呼哧呼哧跑进原来的地方,慌乱的穿上拖鞋,也不管穿正还是穿反了,立刻又踢踏踢踏地往楼上跑,好像她在赶火车一样。杂乱不堪的声音吸引来了隔壁房间里的人。

那是一个住在东头第一间房间里的人,一个异常孤僻的人,他只是把窗帘拉开一条缝,朝外瞅了一眼,立刻又缩回的房间里面。女人才不在乎这个人有没有看到她在干什么呢!

匆匆瞥过那扇窗户,女人抬起脚,啪嚓一声,踹开另外一间房间的门。她用力过猛,房门直接掉下来,斜挂在门框上,不过这倒不是因为她真的力气很大,而是这扇房门一侧的连接处,早已经因为多次拆卸而松掉了,突然的剧烈震动,很容易让它脱落下来,就像是人容易脱臼的关节一样。

渔村里的生活虽然看枯燥平淡,但是,新生命的出现每一次都会带来小小的欢腾,尤其是村里的女人们,总会开心地奔走相告,仿佛每一个孩子都是他们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一年,渔村里出生了一个小女孩,她很漂亮,圆圆的娃娃脸,圆圆的眼睛,睫毛像小扇子一样。鼻头和小嘴也是肉呼呼的。一出生,这小家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她的母亲,而是比他大十一岁的诺诺。

诺诺当时跟着父亲正好从女孩家门前路过,看到女孩的母亲大着肚子在门口洗衣服,农村里的女人没有城里女人那样娇贵,快要生产的时候,有的还会四处活动,甚至做一些简单的家务。

诺诺自己的母亲也是这么一个劳碌的妇女,所以诺诺忍不住朝着女孩母亲多看了几眼,当洗衣服的女人抬头看到他的时候,仿佛有预兆一样,她的肚子突然之间传来一阵剧痛,人一下子就倒在了洗衣盆的边上。

因为家里没有其他人,所以女孩母亲只好向诺诺父子求救,诺诺的父亲是个热心肠的人,他赶紧让诺诺去喊村医,自己则进入院子将女人扶进了屋,不过,为了避嫌,诺诺父亲很快有离开了,到边上几户人家去找了几个在家的妇女过来帮忙。

因为诺诺父子的帮忙,女孩出生得有惊无险,但是个早产儿,还有两个月左右才到预产期。至于早产的原因,大家都弄不明白,因为平时女孩母亲一切都好好的,并没有什么异常状况。

当村医抱起孩子的时候,才发现这孩子不仅骨头还没长硬,而且眼睛都是闭着的,眼皮黏连在一起,根本睁不开,村医也不敢用手术刀帮她划开,这样会很危险。

最终,还是小诺诺胆子比较大,他征得女孩母亲的同意之后,用一片小树叶划开了女孩的眼皮,没有一丝伤害,乌黑清澈,如同珍珠一样的大眼睛在诺诺面前幻幻睁开,好像就是诺诺的妹妹一样,因为男孩自己也有着这样一双清澈的眼眸。

从此以后,女孩便盯上了诺诺。刚刚学会走路,就成为了诺诺的小跟屁虫,两个人终日形影不离。女孩的母亲是个丈夫过世不久的寡妇,而诺诺父亲则是个鳏夫,看到两个孩子如此要好。村里人本想着撮合他们两个,但诺诺父亲一直不愿意,这件事也就这样搁置下来了。

留在厨房里的三个人,两个瘫软在地上,还有一个站在那里,双腿像筛糠一样发抖。小豆和阿姨已经吓得做不出任何反应了,15岁的小晨还算是有些胆量,他回过神来之后,左右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两个人,突然之间就差厨房门外冲出去。

小晨要去搬救兵,光他们三个吓傻的人在这里根本就做不了任何事情,他要去找康宏和老李,让他们来解决厨房里的恐怖事件。

唯一清醒的人就这样跑出去了,潮湿的厨房地面上就只剩下坐在大桌子底下的小豆,小豆耳边可以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和仓库里阿姨牙齿打架的声音。

几分钟之后,在没有一个人看到的情况下,小豆的脸色慢慢平静下来。刚才因为害怕而发抖的肌肉也不再抽搐。他慢慢从地板上爬起来找了块抹布将手擦干净,然后一步一步走向装载着尸体的水缸,当他走到小仓库门前的时候,阿姨惊恐地看到,小豆居然把双手向水缸里面伸了进去。

“你,你想要干什么?!你不会就是杀人凶手吧!”

没有人回答阿姨的质问,她开始发出惊恐的尖叫声,一声又一声,如同被鹰捕食的麻雀发出的叫声一般尖锐。然后阿姨连滚带爬冲出了小仓库的后门。那扇后门几乎要被她拉扯下来,发出哐当哐当的剧烈摇晃声。

此时此刻,厨房里就真的只剩下小豆一个人了,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自己并不是凶手,但他为何要在小晨和阿姨面前演戏,其原因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心里想着某些事情,小豆屏住一口气,猛地拉住尸体的双手手臂,将它从水缸中拉了出来。这具尸体还没有僵硬,上面可以看到淡淡的绿斑,没有连接着头部的颈椎上面,碎肉和碎骨随着小豆的动作而摇晃。

小豆死死盯着尸体身上的每一个特征,思考着,对应着,想要知道这具尸体究竟是谁?可惜他还没有那么聪明,可以一下子认出尸体的身份。当手放开的时候,小豆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他转过身体,还是用刚才那块抹布将手擦干,然后突然发力开始推装着尸体的那口水缸。

“我推那口水缸,也是为了发现事件的线索。你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说我杀了人。而且在进入厨房之前,很多人都看到了我的行动。”

小豆的话语有几分道理,站在叶阿姨房门口的康宏和小晨,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他们似乎忘了要对叶阿姨施以援手,还兀自在那里站立着。

小豆继续说:“叶阿姨好像中毒了,你们是想要站在门口和我争论,还是想办法救她的命?”

康宏终于反应过来,他拉了一把身后的人,匆匆走进房间,可是在快要走到床铺之前,却又被站立起来的小豆给拦住了。此时小豆手里还拿着从叶阿姨手上解下来的带血纱布。

纱布捶在他的裤腿边上,下面乌黑色的鲜血好像要滴下来一样。小豆一改之前温和的模样,眼神如刀一般锋利,质问他们:“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人进来?旅店的管理者老李呢?还有其他工人和旅店服务员去哪里了?”

“发生了这么可怕的杀人事件,按照常理来说,现在这个地方应该非常嘈杂吧!是你们隐瞒了消息,为什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刚才在厨房里,小晨身边本来有三个阿姨,其中一个从大门走掉了,还有一个阿姨也不见了,应该是从后门走掉的。”

“小晨你不可能注意不到她们两个,可你为什么一声不吭任由她们走掉?水缸就在厨房小门的边上,第一个走掉的阿姨和我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只要稍微偏一偏头,就会发现水缸里的异常。”

“就算当时阿姨没有发现,那她走之前至少要跟我们打声招呼吧!为什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呢?还有第二个阿姨,也是悄无声息就从厨房后门走掉了。小晨,我总觉得,她们两个人都是被你故意放走的。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你们安排的计划,故意把我和悦悦这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来者搅进局,想要栽赃嫁祸给我们对不对?”

康宏一开始想要推开小豆去看看床上人的情况,可是小豆拼尽全力不让他过去,必须要他把自己说的话听完,小晨一步跨上来揪住小豆的衣领,低声对他怒吼:“你小子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在做奇怪的事情,却非要把脏水泼到我们头上。我告诉你,你最好让开,要不然可别怪我的拳头不长眼睛!”

事情叙述到现在,大家一定发现了两个不合理的问题:第一,厨房里唯一留下的胖阿姨去哪里了?小豆离开的时候,她应该还在厨房后面的仓库里,但言诺谷却只是提到厨房里没有收拾干净,只字未提瘫软在那里的阿姨。

这说明要么就是胖阿姨自己走掉了,要么就是被什么人藏了起来,更有甚者,也许已经被人杀人灭口。这个灭口的人,小豆和康宏小晨双方还是平分秋色。

谁也不能保证,小豆离开厨房之前没有对唯一目击他行动的人动过手。而康宏和小晨,两个人在小豆冲出厨房之后,并没有立刻追出来,而是留在厨房里呆了好几分钟。

在这几分钟里,他们完全有机会将目击者打晕或者杀掉,然后藏起来,要不然他们为什么不立刻去追呢?

第二厨房里的那具尸体,尸体被人浸泡在水缸之中,从水缸下面漏出来的黑色头发判断,他的头颅有可能就压在下面的暗道里。小豆想要推开水缸确认的,应该就是这件事。

在房间里的时候,小晨说他将装有尸体的水缸用盖子盖上了,这样做在没有人可以进入厨房的前提下,确实可以多一道屏障。但言诺谷已经进入厨房检查过一遍了,他难道不会揭开水缸的盖子看一眼吗?

退一步来说,就算他没有揭开水缸的盖子,就这样子让尸体放在那里,只要接下来旅店大厅或者厨房附近有人在,他们也绝对没有机会将尸体搬到别的地方去,那个盖子的存在就毫无意义了,因为随时都会有人想要用水,去碰触到水缸,尤其厨房里的用水频率比其他地方要高得多。

可是对此,发现尸体的几个人全都没有表现出担忧,这只能说明,要么康宏和小晨说了谎,他们在下楼之前已经将尸体转移了别的地方,也许就是水缸底下的空间,这是最简便,最直接的方法,没什么事谁又会去推开沉重的水缸呢?

要么就是他们在等待,等待其他人成为尸体的第一目击者,这样自己就不会站在风口浪尖,只要跟在其他人后面,假装惊恐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