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妖。”

当姜淳一把红积累的存货全部喝尽，将饥渴的感觉压制住后，他，渐渐地恢复了理智。

恢复理智后，看着满地的空葫芦，还有感觉着残留在嘴唇里的香甜血味儿，他宁愿自己永远都不要恢复理智。

有理智的他，无法接受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他，已经完全沦为了一只妖，一只觉得鲜血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味佳肴的野兽。

“其实，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拥有可以保护自己的力量，不用再依附于他人。”

在红看来，现在的她，活的更为真实，她拥有可以保护自己的力量，还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她，可以为自己而活着。

这样的感觉，挺好，很真实。至少，不用在面对那些让她觉得恶心的人，还不得不去做一些自己其实也觉得恶心，被人唾弃，却只能昧着良心去做的事儿。

“恩，是的。”

姜淳一捏了捏自己的双手，他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涌动，这股力量很强大，除了以前潜藏在他身体里的那股血脉力量外，还有另外一股。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股在他体内的新力量，应该与他不是很容易睁开的那只眼睛有关。

“你的眼睛，它……”

红看着姜淳一试图去触碰他的那一只眼睛，想要阻止一下。

“我的眼睛，怎么了吗？”

姜淳一抬起头来，看向红，“你的眼睛看上去，为什么会让我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好像，是我，正在盯着我自己？”

“我……”

要不是知道姜淳一才刚刚苏醒，不可能知道他被换眼，他的一只眼睛换给了她的话，红都怀疑姜淳一当时，是不是清醒着的。他的敏感力，居然这么强。

眼睛，换到了她的眼眶里，他，居然还能够认得出来这是他自己的眼睛。

不过想想也能解释通，必须这本来就是他的眼睛，从他的身上弄下来的，本身就是与他一体。他能够有所感应，也是在情理之中。

就像孩子与母亲，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果孩子出事儿了，很多母亲，都是会有一些感应的。同样的，母亲出事，儿子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感应。

被姜淳一盯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她眼眶里的他的眼睛，也有灵性的受到了感应，竟隐隐开始发痛起来。

红捂着眼睛，“对，我的这只眼睛，是你的。”

“我的，眼睛！”

姜淳一猛地将他能睁开的一只眼睛睁的老大，愤怒，不解，“我的眼睛，为什么会到你那里去？我，只剩一只眼睛了？”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他感觉自己的另外一只眼的眼皮很重，怎么也睁不开，原来，他是已经没有了另外一只眼睛，只剩下一只眼睛了，所以就只能睁开一只眼。

独眼龙？他居然成独眼龙了？

没想到，他不仅成了妖，还成了一只，只有一只眼睛的妖。妖八，果然是不可信任的！他居然相信了一只妖，他把自己的眼睛，换给了别人！

“不是，不是，不是的！你别激动，你别激动，求求你，千万别激动。”

红感受着从姜淳一身上传来的那可怕气息，地上专为姜淳一弄得血液小湖，也应姜淳一的情绪波动，里面的血液，开始颤动了起来，就像是烧开了一般，不停的翻滚着血泡。

“你把我的眼睛拿去了，你让我别激动？”

姜淳一伸出一只手，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的抓住了红的脖子，狠狠的捏着，只要他稍微再一用力，不可意外，她的脖子，就会被他捏断。

被掐着脖子，红很难受，声音不能正常的发出来，竭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嘶哑不清楚的声儿，“你的眼睛是在我这儿，但你的那一个眼眶里，有一只新的眼睛，是主人，是妖八大人为你准备的。只是你还没有过适应期，等适应期过了，你就能睁开了。”

“新的眼睛？什么新的眼睛？”

姜淳一松开了手，的确，他在苏醒的时候，是有感觉到一只比较生涩眼睛的存在，眼皮很重，睁不开，但里面到底有没有眼珠子，他还是能够判断出来的。

何况，他之前还感受到了一股新的力量，这股力量，也就是来自于他的眼睛。

可这都是在喝血以前，喝血以后，他好像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听到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去了，他就变得很暴戾，就连别人的解释，他都容不得。

“你，看。”

尽管脸色被姜淳一掐的苍白，很难受，但红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去取了一面由冰做的镜子，呈到了姜淳一面前。

她是女人，女人，自然还是喜欢打扮自己，在意自己的容貌。这里，几乎是什么都没有，没有电脑，没有wifi，也没有书，她待着也是无聊，便自己动手做了一些可以就地取材，能够做出来的东西。

“这只眼睛，是活的？”

姜淳一没有强行去睁开，妖八给他弄得东西，就算现在是他的眼睛，他也保持怀疑态度。

不对，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他为什么要怕？他能够相信的，也只有妖八，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有顾虑？妖八应该也认定了他，要不然，也不会跟自己说那些话。

还有，他当时可是死亡边缘，把自己弄回来，妖八应该也是废了不少心力的吧。

这次他受的伤，是神兽造成的，应该不是简简单单的能够靠妖皇血脉的自愈能力便能自我修复完毕的吧。

“它不是活的，只是你还没有压制住它而已。”

妖八的声音从洞口传了进来。听到这声音，姜淳一并没有再向以往那样反感，毕竟他还要依靠妖八，在妖的领域，妖八是前辈。既然已经成了妖，那么以后的修行有人指点，自然会事半功倍，“压制住？怎么压制？”

“那现在是你的眼睛，你身体的一部分，如果你连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都要来问我要怎么压制的话，那其他的，你还是不要再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