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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凛冬将至


听陆妈妈说陶筠风来了,陆兰时终于开了房门。

看到站在门外的陶筠风,她有点惊讶:“筠风,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下午才回F市?”

“今天早上玩真人CS,来来去去就那样,怪没意思的,我就提前回来了。”陶筠风随口解释,没有说因为担心陆兰时才提前回来。

进了房间之后,看陆兰时穿着家居的衣服蓬头垢面的情绪消极样子,陶筠风开玩笑似的说:“都快中午了,你还不起床把自己收拾一下。要是在公司看到你这摸样,我还以为我们的公司要负债准备倒闭了呢!”

陆兰时听她这么说,赶紧叫她打住:“去!别说我们公司这么不吉利的话!我还指望我们的公司接大单赚大钱呢!”

“就是嘛!我也指望年底分到大笔红利呢!”陶筠风又附和起来,但还是跟她抬杠似的说,“不过,看你连续两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么消极避世乱糟糟的样子,我非常怀疑,就你现在这样子,能让我们公司盈利赚到大钱吗?”

“我哪消极避世?!放大假我好不容易休息,睡两天不成吗!”陆兰时知道,陶筠风是特意来安慰她的,但是这些质疑她的话,她还是要否认,“我们公司可是一开张就接过一千万的大单,以后接大单赚大钱,可以预见的事!”

陶筠风不以为然:“那单子都早就做完了,而且是人情单,你现在还好意思吹!刚开业的人情单之后,公司接的单子,有超过一百万的吗?”

“人情单也是单,我怎么就不能吹!”陆兰时偏要这么说。

公司开业就接的一千万大单,就算是人清单,在陶筠风面前没什么好吹的,但是在客户面前吹,还是起点作用。

陆妈妈敲门,送来水果和饮料,也不多说话。听陆兰时跟陶筠风说话声音一句高过一句,再看她面色好转,人终于有了点精神,她就放心了。

在陆兰时房间的旋转办公椅上坐下,陶筠风吃着水果,喝着饮料,还是没有问起她跟阿南的事,而是转而说起建筑圈的各种萧条惨淡。

北京、上海一些小型设计工作室没有项目做,不得不停业,大中型的建筑设计公司也纷纷裁员降薪,压缩经营成本。国营的、历史业绩很好的设计企业应该还不错,比如历史业绩不错的YAD公司,现在马马虎虎过得去。但是比起行业最辉煌的时候,今年的业绩也下滑了,至少百分之三十。民营和外资应该说是基本处在同一水平上,都受到了较大的影响,开始面临生死存亡的问题。而设计师们,开始考虑转型或者转行,寻找新的切入点。

业内有人说:“2007年至2013年的辉煌我们是回不去了。当潮水退去的时候,大家才知道谁在裸泳,现在,是把内k裤穿上的时候了。”

陶筠风一边看着陆兰时叠被子收拾床铺,一边唐僧似的念叨:“时间过得真快,这个夏天,给人的感觉很短暂,嗖的就过去了。现在十一了,转眼就是冬天,就是圣诞元旦,然后春节,眼睁睁一年即将过去。我们现在不抓住秋季的尾巴,冬季真的来了。《冰与火之歌》里有句经典的话:Winter is ing!凛冬将至,I can feel it in the air.(冬天要来了,我从空气中就能感觉到。)凛冬将至,长夜将临,不知道春天何时到来,建筑业什么时候转好,我们将要面临市场的严冬,在漫漫长夜中抓瞎煎熬,不做好死战的准备,就离死不远啦。如果我们时风装饰公司刚开业不到一年,就关门大吉,会不会是F市最短命最失败的装饰公司?”

“屁!”被陶筠风唱衰的话刺激,陆兰时忍不住爆粗,白了她一眼,“陶设计师,你要对我们的时风公司有信心,相信在专业、睿智、能干的老板的经营下,会脚踏实地的稳步前进,慢慢积累实力,不断发展壮大!”

陶筠风换了个坐姿,问她:“那么,请问专业、睿智、能干的陆老板,你有什么计划,或者目标,准备怎么应对现在这种冷淡的环境,怎么熬过这个寒冬?”

这确实是个问题!公司在冷淡的环境中怎么生存下去,是公司生死存亡的很现实的问题。

陆兰时一时间回答不上来,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说:“最近,我也在想这些问题。不知陶设计师有何高见?”

这个问题,陶筠风也回答不了,只好说:“我也没主意,回去请教一下我们家霍先生。”

陆妈妈又敲门问陶筠风吃过饭了没有,没吃的话,她做多一份,等会一起吃。陶筠风表示,早上从逸林山庄回来,还没吃呢,就等着蹭饭呢!

等吃午饭的时间,陶筠风在陆兰时的电脑上看了时风公司前面两个季度的报表,看起来还凑合,第一个季度单子少,但是金额大,第二个季度单子多了几个,不过都是小单,利润很薄。从曲线图来看,不管是营业额和纯利润,都呈现高开低走的趋势。主要是陆延川那个一千万的单子,虽然是分包来做,但那个单的金额和利润,可以顶后面三个月所有的单子。

仔细看了报表,分析了一下各项数据,陶筠风忍不住眉头纠结起来,叹息一声:“看曲线图的走势,不容乐观啊!”

陆兰时还是比较有信心:“如果能保持现在的曲线幅度,我们公司生存下去没有问题,不会很快关门大吉。”

“问题就是怎么保持?”今年只剩下两个月了,陶筠风不担心,她担心的是接下来的一年的下半年,恐怕比较难熬。

现在的家装市场,去库存的话,还有单子来做,再过大半年或者一年,市场没有转暖的话,没有单来做,公司赚不到钱,问题就严重了。

两人一时间也想不到有效的办法,讨论不出所以然来。

等陆妈妈把饭做好,一起吃过午饭之后,陆兰时和陶筠风就去公司,看客户资料,研究客户群,想办法怎样拉到更多的客户。

脑子里一直想着公司的事,陆兰时暂且把从阿南家带回来的沮丧抛掷脑后。为了让新开业才半年的公司在这一次寒冬中生存下去,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拿出斗志来。自己在阿南家那点遭遇,庆幸真正的悲剧没有来得及发生,所以,与公司的生死存亡相比,就显得无关紧要,已经不算什么事儿。

晚上在外面吃过晚饭,两人在街上闲逛,陶筠风才问起她跟阿南之间的事。

她懒得拐弯抹角,干脆直接问:“我听你妈妈说了,你去阿南家,碰到了非常糟心的事,直接就回来了,也不想见阿南。现在,你心里有什么想法?”

陆兰时整个人已经从那件事中抽离出来,心里没有之前沮丧,人也放松起来,摇了摇头说:“只是感到很糟心,暂时还没有什么想法。”

很明显,她不是没有想法,而是不想说而已。

去阿南家一趟,她对阿南以及他的过去,了解了更多,加上那件糟心的事,让她考虑得更多。

她心里又开始犹豫,又有了不确定性,对她和阿南的将来,不是信心满满,而是有所疑虑。

阿南的大侄子南谦君对她不敬,想侵犯她,她只能怪南谦君那个裤裆决定脑袋禽兽不如的家伙,阿南并没有错,她不应该迁怒于他。但是,根据南谦君所说,阿南带他疯玩,甚至阿南带回去的女人,都跟他睡过,让他认为,阿南的女人,都是可以随便玩的,所以才敢对她出手。从这个角度来说,阿南有连带责任!

阿南自己也承认,曾经放纵够一段时间,但是就凭他找女人跟大侄子一起玩这一点来看,陆兰时认为,他这样放纵起来,毫无底线!现在因为跟她刚交往不就,有跟她结婚的打算,他收敛得很好,整天围着她转,除了管理酒吧的事,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身上……但是,她跟他结婚生子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她的热情淡了,感情又不是那么深厚,一旦两人吵架或者冷战什么的,他会不会旧病复发,再出去做一些没有底线的事?

听人说,即使在婚前,男人嫖过会上瘾,约p炮过会上瘾,偷腥过会上瘾,结婚以后,出轨会上瘾,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所以,陆兰时不敢太相信,阿南会完全戒掉。万一他以后会在外面偷腥,到时候她后悔都来不及。

结婚是人生大事,就相当于给自己今后的人生做投资,有人投资得好,赚得盆满钵满,幸福满满,有人投资得不好,亏了心亏了青春,甚至亏得负债累累。

因为爱情而结婚,当然最好不过。但仅仅是爱情,不能保证今后一辈子的人生。今后的婚姻生活好与不好,不是爱情能决定的,而是受更多的因素影响。所以,爱情可以冲动,可以一错再错,可以随时重新开始,但是婚姻,必须谨慎对待,重来的成本太大,很多女人担负不起,即使担负得起,也损耗太大,本可以幸福的人生,却过得一点不快乐。

陆兰时暂时没有考虑到要跟阿南分手,但是结婚,她做不到义无返顾,心里有点动摇,开始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