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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医圣


不知不觉她又走到书阁,或许是她还心存侥幸,以为会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可是最终却是落空。小碧帮着把艾雯抽出来的书籍又一本本的放回原处,艾雯看着她,想:小碧虽说是个性情单纯的孩子,交代给她的事情都能够完成,可她全权听命于格勒长宇,艾雯的一举一动她都会向格勒王报告。关于长平的事情,艾雯不仅不能托她去办,还得要处处提防着她。可是有时候,有些事情艾雯无法分身处理,她身边需要一个能够全心全意为她所用的人。

书阁院子里的那棵大树枝繁叶茂,生机勃勃。想来唯有它知道所有的真相却缄默不语。不敢找医官为格勒长平看病,生怕他们守不住秘密,邪女听说格勒城里有个有名的老医师,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她和左翼商量带带长平去看看,但是碍于格勒长宇对左翼看得紧,不好脱身,只好由邪女带长平前去,已经去一下午了,不知道情况如何?多希望天黑的时候能够给她带来好消息。

另一方面,《城华录》中记载,封印术能与血默人相抗衡,虽说并没有提及是否能够治愈血魔人,但总算有一种办法可以牵制血魔人,不至于一定要将长平至于死地不可,昨夜若不是左翼偷偷跟了去,恐怕,邪女真的会对长平下手,让邪女和长平出城,她虽有担心,但也是无奈之举,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艾雯曾经向二夫人提及封印术一事,柯曼娜告诉她有一对姓氏为东盈的兄妹习得此法,她借机向身边的年长者打听,有人提起,当年,确实有一对东盈兄妹来过格勒城,哥哥生的俊美,相国公格勒康泰还将自己的义女赐婚于他,后来就没太多消息了,据她了解,东盈姓氏在西方一个小小的城邦,从格勒城启程前往,起码得用上一个月的时间,最快也得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正踌躇时,布禅带着侍卫巡逻而过。艾雯记得他,那个在灵儿被执行火刑的那天晚上,迟迟赶到的男人。他左手持剑,右手却抱着一棵绿植。他向左翼微微行了礼,准备离开,艾雯好奇地唤住他道:“布禅将军。你手里捧得是什么?”

“这是花菱草。”当日他眼里的悲伤浮上心头。

“花菱草”,不是“花灵”么?左翼心中一酸。灵儿过世已有时日,可看得出来,至今布禅还未放下,她想自己能做些什么,能为他,为灵儿做些什么?她道:“布禅将军是否有时间,可否一叙。”

布禅将侍卫遣走,留了下来,那盆“花菱草”就像长在他手上一样,即使是坐下来,他依然将它捧在手上。

艾雯很愧疚,愧疚到有些心疼,她将布禅面前的斟半满的青纹瓷杯送到往他手边推了下,说道:“将军何不把‘花菱草’暂时放下,先喝杯茶水。”

听见艾雯这么说,他看了一眼“花菱草”,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将它放下,低头拿起茶杯小酌了一口,便又放下,他的视线几乎很难从那盆“花菱草”上离开。

“它的名字,和‘花灵’一样美,我以前从未听说过。”艾雯说道。

“它是在刑台上找到的,就在花灵去世的那天,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就给它取了这个名字。”他依然没有抬头。

“抱歉我没能救下灵儿。”

“夫人无需抱歉。”他的眼神很晦涩。

“斯人已矣,左翼知道,千言万语都无济于事........布禅将军,左翼真心希望你能能往前看,我相信,灵儿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憔悴。”

“感谢夫人宽慰,布禅明白,只是还需要些时间。”说完,他的腿往左边撤,想要尽早的结束这次谈话,他的手不自觉地又摸向那盆“花菱草”,道:“夫人若是无其他事,那布禅就先行告退了。”

艾雯时常听长宇提起布禅,他是长宇最得意的部下,如今因情颓废,长宇只好给他安排了个巡查的差事。布禅会恨格勒长宇么?

“布禅,振作起来,王那边,我自当会为你说情。”

布禅颔首,拜谢而退。

这个下午异常的漫长.....

而就在不久前,一辆马车匆匆忙忙地驶向宫门,邪女出示了格勒王赐给她特殊的腰牌,侍卫盘问了几句,往马车内探了两眼,便放行了。邪女依旧是一身包裹严实的打扮,她故意和格勒长平拉开距离坐着。

格勒长平今日也穿了一袭黑色的长袍,帽子压得很低,从邪女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白皙的脸和红润的嘴唇。离开格勒宫,他似乎更害怕见人,一点点透进车内的阳光他都觉得刺眼。

车内异常尴尬,昨晚,她差点杀了他,现在却要带他去看病,邪女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禁自嘲。她也是在昨日无意听人说起格勒城里有一位老医师,性格古怪,只医杂症之人,细细碎碎的传言拼凑起来,邪女觉得那老医师和江湖中传说的医圣童老爷子。既然医圣至此,不妨一试,若是连医圣都救不了了,那决计是无药可救了,她再动手也不迟。

不过,他的身上已经背负了几条人命,即使治好了,也活不长。邪女带他来看病,还有一点私心,那就是她也想知道血魔人到底能不能治愈,这或许还是千古谜题。

一路沉默,马车驶进了一条羊肠小道,前几日下雨,路面不好走,马车颠簸得离开,邪女的胃翻江倒海,她打开车窗透透气,格勒长宇猛然将长袍帽子下来,挡住了自己的整张脸。

只见路的尽头处,两束绣着“童”子的旗帜在屋外的大门口煞有介事地飘着,屋子的门敞开着,迎八方来客,邪女叫停了马车,二人走近才发现院子里还有一块大石头上刻着“非疑难之症不治”。

一个约莫8岁小姑娘走了出来,刚好看到他俩,见二人皆是一身黑,表情寡淡,自是愣了下,转头跑进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