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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冲关(1 / 2)


第二天,独乐院。

碧树倚翠,流水响空。

苍苍郁郁之间,花铺香径。

陈岩从木榻上坐起,伸了个懒腰,取过案上的砚台和大笔,推门出去。

外面白石小池,大有半亩,浸绿垂翠,在春风吹拂之下,依然是晕光生彩,生机郁郁。

“呼,”

陈岩吐出一口白气,蹲下身,开始洗砚。

池水半温,触手不冷,随着砚台中的宿墨洗去,很快就露出砚台的本色,石色碧绿,雅丽珍奇,质坚而细,晶莹如玉。

用手摸上去,纹路细腻,抚之若肌,温温润润的凉意在指尖流转,隐隐之间,仿佛听到飘渺清音。

如果有明眼人就可以看出,这样的砚台有个雅名叫水玉鸭头绿,当年一出,不知道让多少读书人疯狂,是可以当作传家宝传承的。

从这一块砚台就可以看出,独乐院为何会让人疯抢。

足足用了半刻钟,陈岩把砚台洗干净,然后又开始洗笔。

比起小心翼翼地洗砚,洗笔则是要轻松的多,只见他手握大笔,轻轻一挥,饱满的墨汁在水中展开,如同一朵朵的墨色莲花,幽幽深深。

耳边有鸟语,鼻间是墨香,微风拂面过,花木入画来。

洗好大笔和砚台,陈岩回到屋里,坐在案边。

“少爷,取水来了。”

阿英端过玉碗,里面的泉水清冽,有一种淡淡的香气。

“嗯。”

陈岩点点头,接过玉碗,将少许泉水倒入砚台砚面中,再放上墨块。

深吸一口气,陈岩屏息凝神,开始磨墨。

正所谓,磨墨如病。

磨墨的时候,力量要均匀,速度要慢,如若不然,墨出则成色不好,影响书画。

阿英在一边地看着,作为侍女丫鬟,她也没少磨墨,可是现在看自家少爷,静坐室中,身姿如松,磨墨如病,细润无声。

砚台,墨香,少年,从容,整个画面就如同淡色的山水画,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在浮动。

见到这,最不喜欢读书的阿英都很有练字作画的冲动。

当然,仅仅是冲动。

阿英见没有别的事儿,脚尖一点,轻似狸猫,不发出半点的声音,很快就来到外面,随着五禽戏功力渐深,她的变化很大。

正堂之中,弥漫淡淡的墨香。

陈岩一边研磨,一边看着窗外。

只见新光映水,绿云泛波,细鳞出没,仙鹤长唳,还有清雅的竹子,苍翠的松柏,柔软的细柳。

真的是山静似太古,日长如小年。

吟完小诗,磨墨功成。

细细看去,墨汁在砚台之中,乌黑无光,晕开偏暖,若有若无的香气氤氲,不是花香,胜似花香。

“好。”

陈岩铺开白纸,拿过大笔,用笔尖沾了沾墨汁,略一沉吟,落笔成字。

仔细看去,陈岩身子坐直,目光沉沉,一笔一划,一勾一捺,写的极为缓慢,好似笔尖上悬有大石一般。

这样的笔法,不似写字,而是好像在刻碑。

几乎在同时,陈岩额头上浮现出一块凸起,似金刚珠,又如同天庭印,上面殷红一片,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浓,几乎要化为实质。

哗啦啦,

刹那之间,体内的气血好似也被凝重的笔意带动,如龙如蛇,由下而上,直冲眉心。

咔嚓,咔嚓,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