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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1 / 2)





  陆盐一远离自己的alpha,星舰各种气味仿佛污秽的泥潭,要将他拖拽进去,堵住他的毛孔跟口鼻,窒息感如影随形。

  从昨天半夜开始,陆盐的信息素就开始无意识的捕获赫淮,像是在泥沼中寻找能让它呼吸的安全港湾。

  陆盐厌恶omega这种懦弱的本能,哪怕他是s级也逃不过生理机构。

  比起omega,其实他更想成为不受束缚的beta。

  周围乱七八糟的气味,让陆盐满心的暴戾,不知不觉走到了星舰最高一层。

  星舰第七层是操控室跟指挥作战的地方,顶部是中空钛化玻璃,抬头就能看见被余晖染成薄粉的尘粒,仿佛漫天的星辰,瑰丽又壮美。

  操作室有层层安全门,所以第七层不是禁地,不过很少有人会无缘无故来这里。

  陆盐不是一个浪漫的人,只仰头看了一眼绚烂的小行星带,收回目光正要下去时,突然瞥见前面

  操控室旁的落地舷窗前,坐着一个青年,发色是罕见的白金色,衬得原本就白皙的脸更加苍白吓人。

  那张温润清隽的脸,被渐渐暗淡的天光笼罩进阴影里,浅蓝色的眼睛涂抹着又深又重的孤寂。

  他很清瘦,哪怕隔着一层衣料,陆盐都能清晰地看见他肩背的线条,以及料峭的肩胛骨。

  操作室厚重的合金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眉眼锋利如刀的男人。

  男人迈着大步走到落地窗,弯腰将地上的青年抱了起来,垂眸时眼底有一种罕见的温柔。

  青年却随着他的靠近,身体瞬间绷紧,眼睛里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其他什么情绪。

  陆盐还没看清,对方的眼睫重重落下,眸里的感情隐藏进了阴影里。

  他没反抗,温顺的被男人抱起来,陆盐这才发现他白皙的手腕上铐着一副银色的手铐。

  科莱昂把人抱进了操作室。

  陆盐伫立在原地,眉头慢慢拧起,神色凝重。

  科莱昂怀里那个人应该就是被杀议员的儿子,一个跟科莱昂匹配度很高的omega.

  看科莱昂的样子似乎还挺喜欢这个omega,但对方却很怕他。

  父母被星盗杀了,之后又被星盗头子强行掳走,不恐惧就奇怪了。

  出于某种原因,陆盐对这个omega有几分同情,甚至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契合度高的AO,由于信息素跟基因作祟,很容易一见钟情,随着深入了解开始相爱,标记后会至死不渝。

  但碰上一个杀死自己父母的灵魂伴侣,这种滋味

  周遭纷杂的气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消失了,赫淮悄无声息地站在陆盐身后,为他屏蔽了外界干扰。

  陆盐没回身,看着头顶的太阳消失在地平线,小行星带又融入进无边无尽的黑暗。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陆盐才转过身从赫淮身旁擦过,走下楼。

  在他们俩肩背交错的时候,陆盐的余光瞥见赫淮想伸手拉住他,小公主感觉到不安,就格外想跟陆盐肢体接触。

  在垃圾星上逃亡那几天,赫淮总会拽着陆盐的袖口,可怜巴巴跟在他身后,给什么吃什么,不给也不会主动要。

  他是一个很黏人的alpha,长大后虽然没小时候那么黏糊,但心底还是渴望受到陆盐的关注。

  赫淮的手指也只是擦过陆盐的袖子,到底是没主动抓住陆盐。

  今天晚上,陆盐还是没有让赫淮睡进来,他又在门外待了一夜。

  隔天生活照旧,陆盐跟赫淮基本零交流,但只是谁都没主动开口说话,其他跟过去没两样。

  一连两天陆盐都没开口让赫淮进来,对方也能睡在外面。

  到了第三天晚上,陆盐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一直挺到凌晨一点都毫无睡意。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门外的alpha是鲜活的,陆盐能感受到他的气味,他的呼吸,他的委屈。

  又辗转反侧了二十分钟,陆盐猛地坐起,下床打开了房门。

  赫淮像是也在失眠,在暗淡的光线里,寂寂无声地凝视着陆盐,眉目分明,轮廓清晰。

  进来!陆盐冷冷撂下这句话,又上了床。

  赫淮的唇微微弯了一下,他就知道陆盐一定会心软的。

  第19章

  虽然陆盐让赫淮进屋了,却不准他上床,赫淮只能睡在地上。

  黑暗里陆盐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唇线紧抿,弧度冷淡。

  但他的信息素却很热情,捕获锁定赫淮后,毫不加掩饰的透露出对alpha的依恋跟喜欢。

  赫淮看着冷冰冰的陆盐,忍不住想起小时候陆盐经常装得很凶,对他爱答不理。

  现在陆盐会不会也是假装不喜欢他,不想被他标记?

  知道陆盐还没睡着,赫淮开口问,真的有那个人吗?

  赫淮记得六年前,他被绑在垃圾星那个破旧的工厂里,陆盐就曾经说过,还有一个人跟他是高匹配。

  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另外一个这样的alpha?

  陆盐短促又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强烈的醋意在胸口发酵,赫淮嗓音发紧,你以前见过他?

  陆盐没什么起伏地又嗯。

  赫淮滚了滚喉咙,你是因为他不想被我标记?

  陆盐:昂。

  赫淮闷声说,我知道你在骗我。

  陆盐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冷冷道:你爱信不信!

  赫淮缓慢地坐起来,看向陆盐,那你为什么不找他?

  陆盐本来就心情不好,被赫淮别扭又吃醋的口吻弄得心烦意乱,说话更不留情面。

  我找你是想勒索你父亲,我找他干什么,让他恨我吗?

  话一出口,陆盐就后悔了,果然床下的赫淮不再说话。

  黑暗笼在他身上,身形如雕塑一般僵硬,隔了好一会儿,赫淮站起来,一声不吭地朝门外走去。

  陆盐心尖就像被麦芒扎了一下似的,他克制着弹坐起来的本能,平静地问,你干什么去?

  赫淮从喉咙低低哑哑地挤出一句,去洗手间。

  他背对着陆盐,眉眼低垂,双肩微塌,像一个惨遭抛弃流浪街头的大型犬,毛发沾着夜里的寒霜,湿漉漉的可怜。

  陆盐用力地抿紧了唇,他特别见不得赫淮垂头丧气的模样,这源于他们俩这六年的特殊经历。

  赫淮先是跟他逃亡,后来又被迫成为星盗,这期间他们不仅受过冻,挨过打,顶着高温跋涉,也被人欺负过。

  因为这样的经历,陆盐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赫淮受到伤害。

  他的唇动了动,硬邦邦地说,没有那个人,我随口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