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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成了我外室第66节(1 / 2)





  “但也是我的指望。”李肃正色道,“我放弃阮眉是迫不得已,你不能让我连悦儿也一并放弃。”

  都这个时候还不忘用爱情来为自己势欲熏心粉饰太平,纪雨宁不动声色地拧了拧眉,“既如此,那你写下一封文书,声名日后李家家业由悦儿继承,旁人不得沾染,我便再无二话。”

  她吃准了李肃不肯,根本他就没将这个孩子视为爱情的结晶,不过是个工具罢了,又怎肯让他居于嫡子之先——假如有的话。

  倘若长宁与他有了嫡子,李肃自然要大力扶持这个孩子,悦儿则是以防万一的准备。

  他蓦地望向纪雨宁,眼中带上一丝恳求,“皇贵妃娘娘,您一定要与微臣过不去?”

  若是萍水相识,纪雨宁兴许就信了,可她与李肃相处六年,对对方性情自然再清楚不过,豺狼吃了人,叫啃掉的骨头发慈悲,她早已不是假惺惺掉几滴眼泪就能打动的了。

  纪雨宁兀自冷冷说道:“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

  那本临清账册……长宁眼中的李肃至少是一个清高的文人,一个不慕荣利的志士,虽然是他故意塑造成这样的,可恰恰正是这些击中了长宁的芳心,倘若她看到那本收受贿赂的账本,李肃所有的形象都将破灭。

  这一出是他没想到的,李肃简直有些气急败坏,先前被皇帝设计,足足给纪雨宁上供了五万两银子,那些事不该一笔勾销了么?

  但纪雨宁显然不这么认为,“先前那些,不过是还我纪家的嫁妆,别的还没和你算清呢,何况银子是银子,贿赂是贿赂,凭什么混为一谈?”

  李肃被她这种无赖态度给惊呆了,可到底不得不受人胁迫,忍气吞声让人将李悦抱出来,端到纪雨宁怀中。

  纪雨宁望着粉团似的婴孩,大抵是因为阮眉身子不好,这孩子生下来也格外瘦弱些,不似娇娇儿强壮,可得好好养养——庄子上虽说偏僻了点,可环境幽雅,举动自由,倒是个散心的好去处。

  李悦乍见生人有些哭闹,纪雨宁便娴熟地搂在臂弯里哄着,还真叫她办成了,不多时,这爱哭鬼便闭上鸦羽般的眼睫,在她怀中轻轻睡去。

  李肃一旁看着,着实有些喟叹,“阮眉毁掉了你我的缘分,你倒是一点都不怪她,连对她的孩子都这样好。”

  纪雨宁冷冷抬眸,“大人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你我之间本就隔着鸿沟,哪用得着旁人诋毁?至于你我和离原因为何,我想大人该心中有数。”

  李肃无言以对。

  眼看纪雨宁抱着孩子欲坐上来时马车离开,李肃忽然感觉一种不可遏制的感情从腔子里出来,蓦地握紧缰绳,定定望着对面,“你不问我为何要娶公主么?”

  纪雨宁淡淡道:“郎情妾意,不过如此。”

  李肃唇边溢出一抹苦笑,轻声道:“若我告诉你,只要你现在说一个不子,我便主动推掉这门亲事,你待如何?”

  纪雨宁像看傻子似地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最终却只是漠然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与公主真心相爱也好,因利而和也罢,都与我无干。”

  言下之意,她并不打算插手。说罢,便催促车夫快些离去。

  李肃望着面前滚滚烟尘,心里固然松了口气,可也多了种难以言说的悲凉——看来纪雨宁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六年夫妻之情,对她而言也可弃若敝履。

  可他呢,难道便可就此放下了?想起今后要与另一个女人度完余生,李肃的脚步无端沉重起来。

  李家老太太和大房张氏听说皇贵妃驾到,一个个着急忙慌赶来,皆以为纪雨宁是来找麻烦的,生怕府里登临灭顶之灾。

  及至见儿子一切安好,地上也无械斗迹象,李老太太那颗悬着的心方才落地,就知道纪雨宁不是个小心眼的,她若要害李家,老早就害了,何必等到现在?

  李老太太便苦口婆心劝道:“还是快些与公主成亲罢,等两边联了姻,陛下多少会对你改观些。”

  一旁张氏悄悄撇了撇嘴,真是个粗俗贪婪的老虔婆,以为娶了公主就了不起了,走着瞧吧,那些个金枝玉叶哪有好伺候的,恐怕府里免不了一场动乱。

  心里不忿归不忿,张氏面上仍故作关切,“二弟,从方才起就不见悦儿,可是到哪里玩耍了?”

  张氏替二房养这个便宜儿子着实心塞,奈何连老太太都发了话,千万把这事瞒过去,以免触怒公主,她也只好勉强应允——真是的,公主又没嫁给大房,凭什么要她操劳受累呀?死老太婆就会偏心。

  提到儿子,李肃面上更显神伤,但这事瞒不住,他也只好娓娓道:“皇贵妃的意思,是先将孩子送去给眉娘照拂,等养大些再送回来。”

  后半句是他自作主张加上去的,怕老太太禁受不住。

  然而老太太岂不知纪雨宁的脾气,当初说和离就和离,这孩子到她手里,还能要得回来么?

  本待催促儿子去追,然而李太太情绪太过激动,一口痰逼到心口,兀自晕了过去。

  府里顿时人仰马翻,张氏一面大叫让请大夫,脸色的喜色可掩盖不住,连眉毛都翘到天灵盖上了——哎,有命娶公主没命享福啊,可怜的二房!

  第78章 . 剖心  世间事总是这样阴错阳差么?

  阮眉现住在京郊一所偏僻的荒宅里, 嫁到李家之后,她着实养了点肉,自生下悦儿, 脸面也比先前圆润多了。

  然而这半个月对她的摧残却是巨大的, 纪雨宁见到她时, 原本如花似玉的脸孔已瘦得凹陷下去,正合胳膊的一对虾须镯, 原本能稳稳待在臂上,如今却已能塞进去两条手绢了——大抵她已经几天几夜没睡好觉, 又不思饮食,才这样消沉。

  唯独在看到儿子的时候眼里却倏然有光, 几乎是一跃而上,“悦儿!”

  纪雨宁将那豆芽菜似的粉团子交给她,皱眉道:“瞧你,自个儿都不吃不喝的,还怎么养孩子?”

  来的路上本来还想雇个厨子,可看这模样, 恐怕再好的山珍海味都吃不下去。

  倒是玉珠儿随手买的一碗馄饨被吃得干干净净, 阮眉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妾身失态, 让姐姐见笑了。”

  在纪雨宁面前,她不知不觉就恢复了那个胆小卑微妾室的模样,这是她一辈子的习惯, 怕是难改。

  纪雨宁也没脾气纠正她了,只沉吟道:“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阮眉对未来却是一片茫然,本来她写那封信也不过出于侥幸心理,哪晓得纪雨宁二话不说就出宫来帮她, 阮眉除了感激无言以对,她唯一能做的,便只有下辈子结草衔环以报罢。

  纪雨宁忖度其神色,说道:“其实你想回李家也简单。”

  只要破坏这桩亲事就够了,虽然她对李肃说不会插手,但,一言九鼎那是君子该做的事,她是女子,自然可以例外。

  阮眉轻轻摇头,“罢了。”

  她认识李肃的时间,甚至比纪雨宁还长些,然而这么久的情分换来的也不过一间破屋,一张卖身契,纵使李肃回心转意再接她回去,他们还能和从前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