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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1 / 2)





  他能惹出这次这样动摇林家根基的大事,超出了所有人预期。

  也包括闻舟尧。

  不过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追问他为什么。

  有点发烧了。闻舟尧皱了皱眉,收回手问他:要不要跟我回房?

  哥。林俞笑了下,对他说:你发现没,这还是这么几年你第一次主动邀请我去你房间。

  我房间你少去了?闻舟尧反问道。

  林俞摸了摸鼻子,被堵得没话说。

  闻舟尧接着道:林叔林姨不会真的想让你在这里跪一整夜,你不回去,他们一晚上估计都不会睡得着。

  我知道。林俞舔了舔干绷的下唇,但规矩就是规矩。

  行业有行业的规矩,林家也有林家的规矩。

  林俞知道自己算不上多聪明。

  总在一些看起来并不那么重要的东西上有自己的坚持。

  只不过是,这辈子,他早就提前把自己圈死在心里的那套规则当中罢了。

  几分钟后,拿着垫子的闻舟尧再次进来,将祠堂的大门关上,在林俞旁边把垫子铺开说:不回去也行,先过来把药吃了。

  林俞看了看这阵仗,问他:你要待这儿陪我啊?

  不然呢?闻舟尧觑了他一眼,过来。

  林俞这会儿也不犟着了,毕竟他的目的从来就不是拿自己的身体去作为条件达到目的,没必要闹得全家不得安宁。

  林俞撑着膝盖想要站起来,结果脚一软整个人就朝前扑过去了。

  闻舟尧及时拽了他一把,林俞的鼻子刚好撞上他的锁骨,一股酸麻从鼻梁直冲头顶。林俞捂着鼻子抬起脸,含糊:完了,要塌了。

  闻舟尧兜着他的下巴把脸抬起来,对上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

  痛?闻舟尧看见他这幅样子,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嘴角,把林俞捂着鼻子的手拿下来看了一眼说:没塌。

  林俞也不用力气爬起来了,干脆就着那个姿势翻身,直接躺在闻舟尧怀里。

  没塌就行。林俞长舒口气,仰头看着他哥的下巴说:哥,你其实不用跟我待在这儿的。

  少废话吧。闻舟尧将就着他往后挪了挪,后背倚在案台的下边,曲起一条长腿撑住林俞的腰际,确保不会碰到他后背的伤。

  然后反手把泡好的药从案台上拿过来,递到林俞嘴边说:你都吃准了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得陪你熬着的准备了,就少絮叨两句。

  林俞彻底闭嘴,乖乖低头一口气把药喝了。

  他皱着那张脸苦字还没出口,嘴里就塞进来一颗奶糖。

  哪儿来的?林俞把糖从嘴里的右边抵到左边,惊讶地问道。

  闻舟尧:林姨知道你发烧了,在厨房拿药的时候塞给我的,知道你怕苦。

  林俞沉默半晌,迟疑:我妈她

  很好,除了有点担心你身上的伤,一直都在骂你不懂事。闻舟尧把喝过的药碗放回去,那个动作他不知怎么的停顿了几秒钟,然后说:我姓闻,都看得出来林家人不是什么软弱之辈,你不用把他们想得那么的脆弱。

  闻舟尧一直在斟酌用语,林俞极其聪慧这个认知,很多年前都得到了印证,甚至一度让林家人担心他养不养得活这个问题。

  闻舟尧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人,手指捻了捻他的肉肉的耳垂。

  你爸妈最大的软肋,一直都是你。闻舟尧说:林俞,你有没有看明白这一点?

  林俞陡然间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挪了挪身体,换了个姿势。

  身后的触感很真实,少年人的骨骼有了宽阔和成熟的温度。

  现在的闻舟尧在他看来是什么模样呢?就算失去父母,他依然长成了天子骄子一样让人骄傲的耀眼存在。他兴趣爱好广泛,天赋加上努力,他能把每一件事做到近乎完美。

  有自己的社交圈,出门有朋友相聚,回头有家人等候。

  再不济,还有他这么一个只要他在家,一天能喊八百遍哥的烦人精等着他。

  未来他会有选择的底气,广阔的天地。

  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相爱的爱人,幸福地携手一生。

  至少,不管未来如何,他不再是那个逢年过节坐在角落里林俞几乎注意不到的人。也不是那个背上行囊说走就走,了无牵挂的家伙。更不是最后那个站在墓碑前孑然一身,眉宇间只剩下风霜刀刻的闻舟尧。

  这场人间戏,林俞拉住这个人就好像也能拉住自己,不被过去吞噬,有满腔的勇气支撑向前。

  林家人从不软弱,他当然知道。

  爸妈把他放在心里最柔软的位置,他更知道。

  但正是因为有这些想要守住的人和东西,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必须做。

  林俞往下缩了一点,下巴磕在闻舟尧的膝盖上,看了看大门的位置说:哥,我爸妈让你来探口风了吧?

  嗯。闻舟尧没有隐瞒,他的手理了理林俞后脑勺的软发问他: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关于这次这件事。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我爸那都是老一套了,有些东西该革新。林俞说:我前段时间不是去了个少年雕刻学习会嘛,有些新想法,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林俞说得无辜且委屈,但那脸和语气一直都是对着门外的。

  闻舟尧曲起手指低头敲了敲他的头顶,提醒他:过了啊,既然都发现了就别故意惹你爸生气了,还嫌这顿打没挨够?

  林俞对着他哥乐得笑出牙,扯着伤了,又一阵龇牙咧嘴。

  此时的门外传来一阵嘀嘀咕咕的声响。

  杨怀玉一边捶着林柏从的肩膀,一边说:你要看儿子就看,非拉着我来这儿丢人现眼!

  谁来看那臭小子!林柏从有些尴尬,又没好气:我是来看他到底知道自己错没错,可你刚刚也听见了,你看看他说得那是什么话?!

  你可闭嘴吧!杨怀玉气得不行,拉着他:走走走,回去睡觉。

  脚步声渐行渐远。

  林柏从:刚刚在房间里一直转圈说睡不着的人是谁啊?

  杨怀玉:我现在睡得着了行不行,我大儿子在里面呢,我有什么好睡不着的。他对你儿子比你这个当爹的都靠谱!

  林柏从:那臭小子难道不是你生的?你看看他懒在他哥身上那德行,跟没长骨头一样,看着我都来气。

  杨怀玉:大儿子愿意惯着,关你什么事?再说,你不把他打成那样,他能赖着他哥?说来说去都是怪你!

  什么都怪我,你讲不讲理?

  吵吵闹闹的声音也渐渐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