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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2)





  “心愿?”李承泽听着裴长卿发表的言论,扭头看着对方笑“你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心愿?”拍拍手上的残渣,裴长卿挪挪身子看着在亭子外一蹦一跳还在堆雪人的阿甘,低头一笑:“你还记得监察院门口的那块石碑吗?”

  我希望庆国之法,为生民而立,不因高贵容忍,不因贫穷剥夺,无不白之冤,无强加之罪,遵法如仗剑,破魍魉迷崇,不求神明。

  我希望庆国之民,有真理可循,知礼义,守仁心,不以钱财论成败,不因权势而屈从,同情弱小,痛恨不平,危难时坚心志,无人处常自省。

  我希望这世间,再无压迫束缚,凡生于世,都能有活着的权利,有自由的权利,亦有幸福的权利,

  愿终有一日,人人生而平等,再无贵贱之分,守护生命,追求光明,此为我心所愿,虽万千曲折,不畏前行,生而平等,人人如龙。

  仰头看着天空,李承泽极为清醒的叹了口气:“若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世界,我倒还真的想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子。”“人人生而平等的太平盛世?”裴长卿仰头闭上眼睛,感受着时不时有雪花飘落在脸上,扯了扯嘴角“或许吧。”

  没有压迫,生而平等,想到这些词,裴长卿不由得思绪飞到了曾经那个对现在的自己而言极为怀念却又陌生的现代社会,可惜,也许这辈子都再也回不去了。想到这儿裴长卿忍不住又想起了陈萍萍,如果现代医学技术加上万花谷的离经易道,是不是能很好的把他的腿恢复?

  想到这儿,裴长卿又想起了石碑上那个被灰尘掩盖的名字:叶轻眉。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年她偶遇庆帝的那处别院,是曾经叶轻眉的住所太平别院,而那个时候距离陈萍萍血洗京都城已经过去一年了。

  她还记得那天是个雨天,淅淅沥沥的小雨从空中落下砸在地面上,却怎么也冲不干净地上残留的血迹。而陈萍萍……裴长卿睁眼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有些恍惚,那天的陈萍萍,现如今回想起来,她还是觉得针扎一样的疼。

  跌下轮椅魔怔一样地一遍一遍地摸着石碑上的刻字,裴长卿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当时的场景,眼眶一热,但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她什么都做不了。

  “阿裴?”

  纷乱的思绪突然被李承泽唤回来,裴长卿睁眼看向李承泽,笑了笑:“没事,就是刚刚想起了一些往事。”停顿了一下,裴长卿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叶轻眉的想法,我能理解,我也知道她想要构建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但是……这天下容不下她。”

  “从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件事情开始,你已经有目标了?”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对方已经有了初步的怀疑目标,李承泽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问。“有了,只是不好对付。”点点头表示肯定,裴长卿伸出手试图接住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沉声说道。

  笑着歪了歪头,李承泽抱着双臂说道:“不好对付又不是什么大事,阿裴,我一直都会帮你的。”顺着柱子靠坐下来,裴长卿看着满不在乎的李承泽,面容严肃地提醒:“你要知道这一路会失去很多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甚至是地位。”

  闻言,李承泽忍不住摊了摊手:“你觉得我会怕这些吗?”“阿泽!”看着李承泽仿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一旦踏入这个计划面临的就是恐怕自身难保的境地,裴长卿有些急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李承泽探身凑过来摸摸裴长卿的头发,说道“除了你和谢必安。”

  怔怔的看着眼前笑的温暖的李承泽,裴长卿半晌叹了口气,原本有些凌厉的眉眼也柔和了下来,也伸手摸摸李承泽的发髻,说道:“我现在有点后悔告诉你这件事了。”李承泽也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自小早熟,虽然最初的见面到后来的把对方实实在在当个妹妹来宠仅仅不过是半年的时间,但是这半年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他记得当时是一个雨夜,裴长卿浑身是水地闯进自己的书房,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查个人。”他那时候答应了,而后不管是裴长卿想做什么,李承泽永远都是第一个支持她的,不管她提出来的想法是荒诞还是危险。

  心知自己说不过他,裴长卿看着坐回到原位的李承泽,扫了一眼亭子外堆起的一个个小雪人,说起了另外一件事:“现在整个京都都在怀疑咱俩有一腿,这跟咱俩之前商量好的好像不太一样?”

  “是有些不太一样。”摸摸下巴,李承泽想了想这几天谢必安跟他说的这些情况,说道“确实有我散布谣言的一部分,但是也不至于闹到全城皆知。”说着,李承泽顺手把一旁的茶几拖过来倒上一杯茶递给对方,说道:“后面应该还有推手。”

  捧着茶杯冲外面喊了声“阿甘!回来了!”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茶杯沉思了一会儿,裴长卿抬头说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萍萍授意宣九让他散布的,但是这种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另外一种就是……”停顿了一秒,裴长卿抿了口茶把话说完:“上头那位。”

  面色有些凝重,李承泽也没想到自己跟裴长卿做戏能引起庆帝的注意,低头盯着自己袍袖上的花纹,眼神有些晦暗不清,半晌才说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你天天竟说些没用的。”忍不住白了一眼对方,裴长卿把喝完的茶杯往桌上一丢,撇撇嘴。

  “阿裴。”有些无奈地看着裴长卿,李承泽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裴长卿干脆利落地打断:“行了,你也用不着跟我说对不起,反正咱俩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停顿了一下,裴长卿起身抽出一块帕子,认认真真地擦拭着阿甘身上的雪水。

  推了案几站起身,李承泽也顺手从谢必安手里拿过一方帕子学着裴长卿的动作擦拭,问:“关于那个计划,你想怎么做?”手上的动作一顿,裴长卿扭头看了看同样蹲在地上的李承泽,而后继续手上的动作:“你不问问咱们要对付的人是谁?”

  毫不在意地撸起袖子,李承泽一边擦一边说道:“从你几年前找我让我帮忙的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决定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是神庙。”声音低了下来,裴长卿关了个姿势接着蹲着,轻声说道“我的那个师傅,是神庙害死的。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所以灭口了?”

  “恐怕是的。”想起自己利用李承泽的人查到的那些线索,裴长卿抿了抿唇“如果我猜的没错叶轻眉的死和他们也有关系。”听到这句话李承泽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件事你不打算跟陈院长说吗?”

  低头一笑,裴长卿说的轻描淡写:“这件事如果动用监察院的人,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能私下进行。”顿了顿,裴长卿接着说道:“更何况他本就因为庆国的各种事情劳心费神,还有他的那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计划,我总怕他会有一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劳心费神而死。”

  拍拍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的阿甘的身子,李承泽站起身拍拍手,把手帕递给一旁的谢必安,说道:“不是还有你们三处的费介吗?”摇摇头没回答,裴长卿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急匆匆赶来亭子里的侍女打断:“启禀殿下,侯公公来了。”

  站起身玩味的和李承泽对视一眼,裴长卿伸手把代步机推进亭子的角落里而后对着笑的和善的侯公公行了一礼:“见过侯公公。”“二殿下,小裴姑娘。”笑眯眯地回礼,侯公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微微弓着身子说道“陛下宣二位入宫觐见。”

  回了句“有劳公公了。”裴长卿扭身摸摸阿甘,轻声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左摇右晃地表示同意,阿甘跟着裴长卿,裴长卿跟着李承泽,一路出了府邸上了早在府外就准备好的马车。

  懒洋洋地瘫坐在马车里,裴长卿后背一个,怀里一个软垫,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窗框,看着蹲在车里的李承泽,慢条斯理地开口:“我觉得吧,你还是老老实实坐下来比较好,马车颠的最后你再一脑袋磕这儿怎么办?”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嫌弃地看了一眼裴长卿,李承泽连姿势都没变,刚想再说什么,就感觉马车突然一颠。

  “嘭!”

  “啊!”

  “噗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