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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礼部尚书(1 / 2)

第10章 礼部尚书

龙泉郡,位于山西太原西南,紧邻陕西。作为山陕交汇,水陆商路汇集的商业要地,是一座堪与太原比拟的繁华城市。

王薄暂居于龙泉郡城内连升客栈,这客栈接待的都是来往客商和外地学子,客栈名字取得好,生意自然也就好了。

街拐角处,邢尧天就掀开轿帘道:“侍卫大哥,连升客栈人多嘴杂,我怕这么大摇大摆的过去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直接走过去吧。”

侍卫笑道:“还是邢公子考虑得周全。”

吩咐几个手下将轿子抬走,两人步行来到客栈。

虽然在龙泉郡内出现轿子并不稀奇,但轿子里走出来一个寒酸的穷书生,就有点惹人注目了。

来到二楼雅间门外,侍卫轻敲两下房门,里面传来一个深沉的中年男子声音:“让他进来,你在门外守着。”

邢尧天深呼吸两口气后,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八仙桌上的满满一桌宴席,几道热菜还冒着腾腾热气。窗边,一个中年男子背身而立,眺望窗外,仿佛神游九霄,心思不在身体。

一路上,邢尧天都有点担心,面对这样的大官,自己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就因为说错话而被砍掉脑袋?就算不是这样,那自己要说什么话才能让他欣赏,从而得到重用?

可见到王薄本人之后,邢尧天忽然感觉事先想到的那些场景都好像用不上。

上一世为心理医生,他对细节的注意力简直要比常人高数倍。观察病人的一举一动来分析他们的性格,甚至分析出一些病人自己都不知道的性格隐疾。一个不好,治疗方向出现偏差,就极有可能让一个人的心里疾病更加严重。

这份对人性格分析与判断的特长,已经让邢尧天在对付罗成的时候起了奇效,更加让他明白自己在这个历史完全不管用的年代,了解的那点隋唐历史没点屁用,还是去用这个时代没有的心理分析作为自己最有力的武器来得更好。

于是邢尧天立刻把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全部抛诸脑后,仔细观察王薄,见他眉宇间略微露出一丝隐藏极好的无奈,凭窗眺望,望的并非天高海阔的山河,而是地面行来走往的民众。

邢尧天深感震撼,突然感觉到了王薄这股无奈是因何而起。另一个世界王薄身为第一批领军起义的人,这一世的这份性格或许还有保留,然而他已经身为礼部尚书,为宇文述这样的昏君办事,胸中那平常人无法理解的无奈心情,或许才是他眺望远方发呆的原因吧。

明明一抬眼珠就可以看到大好景色,但他的眼神始终留在街上这些陌生民众的身上。

来到窗边,与他一起眺望窗外。

只见楼下大街延伸直至城门,街两边房屋高楼鳞次栉比,错落却不显凌乱。街左右皆是热闹商铺,衣饰绸缎、脂粉珠宝之类的店铺,生意最为火热。除店铺外,街边尽是些小商小贩,有卖新奇玩意、古玩文饰、刀兵皮盔者,也有相面卜卦、剃头修脸者。

来往行人多为行商游客,有意气风发的商人、有趾高气扬的贵人、有抗轿担担的劳力人、有身穿破衣烂衫的穷苦人。

人间百象,似乎在这一条街内全都展现了出来,这俯视望去,给人不胜唏嘘之感。仿佛居高临下的跳出了这个世俗之地,但下楼之后却还是要成为这纷乱世界的其中一员。

邢尧天忍不住脱口而出道:“许多人都羡慕鸟儿翱翔天空的自由畅快,却没人想过许多鸟儿腾飞万里,也只是为了铸造属于自己的巢穴。”

王薄霍然转身,哈哈大笑道:“你知道吗,你已通过我第一关考核。若你一开口便是一些庸俗文人的话语,我就会轰你离开。”

说着伸手示意邢尧天落座。

他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人,与想象中文弱文生不同,他是个身强体壮,虎背熊腰的大汉,看来有过练武的底子。与雄壮的体魄不同,王薄却生着一张慈祥和蔼的脸庞,谈笑间极富感染力。

既然能因为这番话而被打动,邢尧天就更加确信他就是那个‘知世郎王薄’!而且根据史书记载,王薄此时的年级应该要比眼前的王薄年轻。

罗成好色,宇文述当皇帝,王薄成了礼部尚书,这么看来,历史的变动实在是要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很多。

以茶代酒,先敬了王薄一杯后,邢尧天好奇问道:“在王尚书看来,何谓庸俗文人的话语?”

王薄饮下一杯酒后道:“无非是那些或阿谀奉承,或歌功颂德,或指桑骂槐,或痛心疾首,或自命清高者。这五类文人,在我眼里都是些败类,不足一提。”

邢尧天面露窘迫的微笑,挠头道:“来见王尚书的路上,我想过第二类,第四类,第五类。”

王薄哑然失笑道:“我竟是那么可怕,要你这么想尽办法来对付吗?那你说说看,怎么见到我之后,又说出鸟儿筑巢这番颇含深意的话出来。”

邢尧天毕恭毕敬得回答:“世上之人胸怀广阔的很多,却大多都是一些有空谈志向,却无实际能力之辈。正如王尚书口中所言的第四类人。单纯凭着对世界完美化的向往,却要将这份向往强加至其他有权势人的身上去实现。若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办不到,那这部分所谓有大志的人,就会提起笔来,对他们一顿痛骂。嘿,茫然不知,他们这些人才是最为可悲的。这些文人,只会高歌翱翔于天上的小鸟,却从没想过小鸟翱翔于天空,也只是为了吃住这样的琐碎事。就好像他们张嘴闭嘴就谈国家兴亡,却连最基本的柴米油盐都不懂。”

王薄放下酒杯,面露苦涩的笑容道:“世上文人都和你一样的想法,我大胤何愁不富强兴盛。”

邢尧天见他触及心事,岔开话题道:“那王尚书因何会请我来这里,这一切的契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