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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2)





  这话说出口,裴婠面色一滞,萧惕眉头微扬,眼底溢出些笑意来,裴婠被他看得面颊发烫,不由侧过身去,有些含羞带怯的放低了声音,“三叔对我的好我自然知道,除了父亲母亲和兄长,三叔是最亲近的,表姐并比不上三叔。”

  萧惕好整以暇的看着裴婠,“哦,那以后你表姐要是还让你帮忙呢?”

  裴婠忙道,“我自不会了!何况她以后应该不会找我帮她了。”

  萧惕笑眯眯的,“这是为何?”

  裴婠并不敢看萧惕的眼睛,只顾左右而言他的道,“她只怕看出我也没法子请的动三叔……”

  萧惕笑音淳淳,愉悦极了,裴婠不知他遇到过元瑶,自然不知那日所言被萧惕知道了,只觉萧惕笑眸灼灼,看的她心底的郁气一扫而空。

  萧惕继续道:“那以后要是有别人让你帮忙呢?”

  裴婠眼珠儿一转,“那我也不帮。”

  萧惕很满意,“你不仅不能帮,还得护着三叔才行。”裴婠看过来,萧惕便道,“属于你的,你怎么能让别人抢去?”

  裴婠一愣,莫名觉得这话暧昧旖旎,然而心底丰盈满足,却被这话大大的取悦了,她仍然望着萧惕,萧惕叹了口气,一边替她理斗篷一边循循善诱,“所有属于你的东西,不论是什么,你都要好好守着,不能叫别人抢了去,这世上人心莫测者太多了,你性子又良善,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裴婠先还觉得心弦怦动,待萧惕这般言语,便又觉萧惕所言实在是箴言名理,那暧昧之意倒淡了,可心底某处仍然溢出隐秘的酥痒,因为萧惕说他属于她。

  心结解开,裴婠反倒坦然了许多,略一沉吟还是道,“三叔,我表姐觉得你极好。”

  萧惕道:“我觉得她一般。”

  裴婠:“……”

  萧惕又道:“不过她还是有优点的。”

  裴婠望着萧惕,便听萧惕道:“她眼光好,胆子也大,这点恐怕比你还强些。”

  裴婠:“……”

  ……

  裴婠让人给元瑶送了几匹绫罗,又叫人将她这里的香膏胭脂等一并送了一大盒,虽是如此,元瑶还是不太搭理裴婠,裴婠心底无奈,然而元瑶不理她,她倒乐的逍遥,没两日,便听闻元思南有意和京兆尹姚府结亲。

  元瑶比她大一岁,已是十四,翻过年便十五,此时费心思亲事再正常不过,又过两日,这门亲事果然定下,姚大人还带着府上公子来了一趟侯府。

  自那日起,元瑶终于对裴婠露了笑脸。

  在兰泽院里,元瑶一边逗鹦鹉一边道,“姚家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年后春闱,随便得个功名便可入仕,将来不可限量,最要紧的是他待人温柔可亲,不像那萧惕。”

  说着瞟一眼裴婠,“婠婠,凭你的身份,做王妃都是稀松平常的,若是入宫,指不定还能母仪天下,那些出身卑微的,你可想都不要想。”

  元瑶不气裴婠了,倒是给萧惕记了一笔仇,言语间多有鄙薄,裴婠苦笑连连,“表姐怎也学了那些俗人,三叔的性子的确不算亲和,却不好诟病他的出身。”

  元瑶转过身来,好整以暇的看着裴婠,“你老实告诉我,你不会也看上那三公子了吧?”

  裴婠一本正经的,“表姐这话被母亲听到,她可要罚你,你自己定了亲事,我可还没开始说亲,什么看上看不上的,这话传出去可不得了。”

  元瑶哼了一声,“我觉得那萧惕邪性的很,我看他待你的确不错,你对他也回护的很,不过我可告诉你,有时候一个人待另一个人好可不一定是真心爱护,就比如这位三公子,他一个半路找回来的私生子,若是求娶到了侯府嫡女,必定能压下上面两个哥哥去,他能对你好一年两年三年,可一旦把你娶回去,能对你好一辈子吗?谁也不知道,你不能不慎重。”

  这话说的裴婠心头一凛,元瑶说的,岂不就是宋嘉彦吗?

  可萧惕怎会和宋嘉彦一样?

  等元瑶一走,裴婠将石竹叫到了跟前。

  石竹道:“柳家大小姐已经去书院了,小人也将柳承志和二公子的事透给了柳家大小姐,就是不知道柳家大小姐会做什么。”

  裴婠眼底浮起几分冰雪冷意来,随后笑了下,这位柳家大小姐能做的事,可是太多了。

  ……

  京城书院在城西白鹿山上,因此又被称为白鹿书院,这日宋嘉彦刚要去上第一趟早课,小厮檀书却慌忙找到了他,低声道,“公子,如月小姐来了。”

  宋嘉彦眉峰一跳,“她来做什么?”

  四周的学子已经投来异样的目光,宋嘉彦有些心慌,跟着檀书往书院正门而去,到了门房,便看到柳如月带着一个小包袱,狼狈又落魄的坐在倒座房里。

  一看到宋嘉彦,柳如月立刻激动的站了起来,“表哥——”

  宋嘉彦给了书院门房一把铜板,令其退下,然后才进门,“你怎么来了?”

  柳如月红着眼睛道,“表哥,姑姑死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念书?”

  宋嘉彦眼皮直跳,压下心底的不快道,“母亲是病亡的,我便是再悲痛,也不能耽误了课业,明年春天就要春闱了,我若是高中,母亲泉下也安慰。”

  柳如月抓住宋嘉彦的袖子,“表哥,那你知道我们家的事吗?父亲进了大牢,铺子都被封了,母亲也病倒了,这回我们府上只怕彻底完蛋了,我去过广安候府,可她们不许我进去,表哥,我只能来找你了,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宋嘉彦嫌恶的挣扎了开,“柳家的事没有办法的,如今皇城司接手了案子,便是我去求父亲也没有法子。”

  柳如月不信,“怎么可能呢表哥,前次广安候出面,事情已经缓和了,你再去求求侯爷好吗?”

  柳如月边说边哭,眼看动静不小,宋嘉彦怒意一下就涌了上来,“你别说了!这事没法子就是没法子,谁让你父亲贪钱做下那些事,这里是大家念书的地方,你不该来,快走吧,等我回京城,自然会去看你。”

  宋嘉彦甩开袖子就走,柳如月崩溃般的吼道:“你不管我们!我这就去告诉裴老夫人你让我父亲帮你做下的那些事——”

  宋嘉彦猛地顿住步子,他满眸怒色的转过头来,不敢相信的盯着柳如月,柳如月有些怕他,却还是挺直了背脊道,“表哥,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父亲身边有亲信告诉了我,你不管我们,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宋嘉彦死死盯着柳如月,上天再一次在他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重重给了他一耳光。

  ……

  年末百官述职,金吾卫也格外忙碌,青州反民案虽然让青州系官员落马无数,可幕后重权之人至今毫无线索,皇城司有心看好戏,岳立山和朱诚有些焦头烂额,关键时刻,又是萧惕,他找到了郑世楼没死的线索,停滞不前的案情终于有了新的方向。

  这日腊八,萧惕回府时胡氏备了腊八宴过节,席上,萧晟耷拉着脑袋,还是一副无精打采之状,萧淳看不惯他,蹙眉道,“病也养好了,也该打起精神做正事了,再这么下去和废物有什么区别?”